姥爺已經離開我們一年半了,在他彌留之際,我曾經想寫篇文章記錄他這平凡又不易的一生,特別是看到他的老同事寫了一本回憶式自傳,書中記錄了他為老同事寫的部分章節(jié),更想為他寫點什么,可自己卻被工作的忙碌和家庭瑣事所困,一直未曾抽出時間,感謝這次機會,給我這樣的儀式感來紀念他。
我的姥爺,這個題目已經是第二次來寫了,第一次寫還是讀小學的時候。因我父母工作繁忙,我的童年是在姥爺家的小院里度過的,姥姥也是一名醫(yī)務工作者,只有我的姥爺時間多一些,照顧了我和表姐的飲食起居,并以自己的言行教會我們做人的很多道理。
我的姥爺是一名離休干部,解放前的大學生,畢業(yè)于曲阜師范大學中文系,在那個年代,是一位高材生,他現在的名字就是他的字“少青”,頗具古風文人文采。
回憶起姥爺,我腦海中浮現的景象就是在姥爺家種滿葡萄藤的小院子里,姥爺穿了破洞又補的白背心,搖曳著大蒲扇,給我們包韭菜豬肉餡的大包子,燉自己養(yǎng)的雞,做各種好吃的。而我和表姐文靜就在院子里采摘蒲公英、逗小貓、收集毛主席紀念章,就著美味的包子,看《岳飛傳》,看《一封雞毛信》等小人書,還有姥爺的同事寫的關于軍民魚水情的小說(名字忘記了)。正是在這種文化熏陶下,“精忠報國”,“勤儉節(jié)約、艱苦樸素”的家風思想在我們幼小的心里埋下了種子。記得小學二年級全校升國旗儀式,老師讓我參加國旗下的講話,我便講述了姥爺教導我的勤儉節(jié)約、艱苦樸素的精神,從此,我也鍛煉了自己,演講也成為我的擅長之一。多年過去,沒曾想到,在這個物欲橫流的時代的今天,習近平總書記再次提到勤儉節(jié)約,這說明姥爺的精神是對的。
姥爺還是一個實事求是的人。因工作需要,姥爺從教師崗位調動到公務員崗位。在改革開放初期,替公家采購物品,賣家問他發(fā)票開多少,意思是可以多開一些,讓他拿回扣,姥爺嚴肅的批評了他,價格是多少就開多少,就是一枚螺絲釘錢也不能多開。這可能在“聰明人”眼里是“犯傻”的行為,然而就是這種行為影響了我們,讓我在工作中也保持實事求是的精神,不拿公家一針一線,不收取病人的紅包。在收拾姥爺的遺物時,再次看到了姥爺的大蒲扇,看了姥爺寫在扇子上面的打油詩:芭蕉葉兒好心腸,巧做扇子走四方,待到酷暑天氣來,輕搖清風陣陣涼。心里想,姥爺也如同這芭蕉扇兒一樣,無怨無悔的為他人乘涼。
姥爺還是一個淡泊名利、隨遇而安的人。在他退休后,他的愛好就是打門球、打太極拳。在兒孫教育及生活的事情處理上,他從不過多的干預,他認為凡事應該順其自然,自己并不能改變他人,這種閑適的性格讓姥爺身心健康,自然也長壽。他一生勤勞,凡事都做好計劃,無論做什么事情都是提前15-30分鐘到的那個人,從不愛麻煩別人。在他90歲高齡這一年的夏天,姥爺為自己照好了遺照,在冬天因心力衰竭、吞咽障礙和我們永別了,也算是無疾而終了。在整理他的遺照時,在遺照的背面媽媽發(fā)現了他留下的最后一首詩:喜怒哀樂一場戲,死到臨頭來回憶,是非功過全都有,留給后人去評議,是他和我們告別的最后的語言吧。
媽媽說,“我覺得你姥爺一直都沒有走”,我覺得也是這樣。正如電影《尋夢環(huán)游記》中的臺詞:“死亡不是生命的終點,遺忘才是。”我會永遠記得您,激勵著我在黑夜的時候,不停地趕路,走出黑夜,奔向黎明。(康復院區(qū) 張彤)
【來源:張彤 審核:宋瑩慧 師偉】